磐安记忆┃大山深处的古法麦芽糖
2021/11/03 来源:融磐安客户端   记者 傅瑛侠

【讲述人名片】羊世正,男,1988年出生,2020年随女友来到双峰乡大皿村,开始找寻童年记忆的味道,传承麦芽糖制作古法技艺,打造“羊外公”麦芽糖品牌,丰富麦芽糖的口感和种类。

“叮叮当,叮叮当”,孩提时代,每当货郎担的声音从街头巷尾传来,大山里的孩子们便迅速从家中翻出早就收集好的废铜烂铁、牙膏壳、旧拖鞋等,去和货郎“兑换”麦芽糖。那份甜味和满足是童年最快乐的记忆。

如今,挑着担子以物易物兑换麦芽糖的小贩和“叮当”声已渐行渐远,几乎消失在时光深处。可带着童真、年味的麦芽糖却依然是人们最难忘的美食。

麦芽糖是我国历史上非常古老的一种糖。古时候,麦芽糖有块状和稀状两种,人们把块状的叫作“饧”,稀状的叫作“饴”。“周原膴膴,堇荼如饴”。从大约3000年前的《诗经》中可以看出,古时的人们已经学会制作麦芽糖产品。

麦芽糖传承数千年,但如今要去找到一份纯正的童年味道,已然不易。琳琅满目的糖果,缤纷美丽的糕点,形形色色的甜品,人们似乎已经不缺甜蜜的滋味,但记忆深处的那份麦芽香气,却总是让人魂牵梦萦,难以忘怀。

飒飒霜飘鸳瓦,翠幕轻寒微透。秋色初起,秋声清濛,大山深处,双峰大皿风情街笼罩在山间薄雾中,透出水墨江南的美感。桥街相连,河边种着一团团一簇簇灯笼花,红花倒垂河边,给老街添上了几分暖意。古桥一侧,两间木质结构老屋保存完好,屋角一株蔷薇花不依不饶地攀上房檐,白粉的花色给老屋装点出几分唯美的意境。“羊外公”的木制牌匾就挂在屋子上方,屋里时不时飘出一阵阵麦芽糖香气,一下子勾起了童年记忆深处的那种甜味。

记者走进屋内,主人羊世正正在专心熬制麦芽糖,熬煮已经接近尾声,不一会儿,透明褐色的饴糖一罐罐装袋封存。羊世正用两根木筷刮起锅底,他小时管这叫“舔糖锅”,是孩提时最期待的。每到年底,他的外公就会熬煮麦芽糖,一群孩子围着老人家,眼巴巴地看着糖锅,外公笑容满面地招呼他们,给每个孩子都卷起一份麦芽糖,不一会儿,拿到麦芽糖的孩子便呼朋唤友,笑着、闹着跑开了。

羊世正制作麦芽糖传承古法,第一步是寻找古法的制作工具。过去制作麦芽糖,需要大大小小物件十来件,他花费了两三个月时间,在村中各家搜寻制作麦芽糖的老物件。终于,蒸桶、糖钩、水缸、糖棒、筛子都收集齐全。工具准备妥当,制作工艺也不能马虎,羊世正前前后后试验了几个月才找到合适的比例和窍门。

古法制糖,糯米和麦芽的发酵是重要一环。经过精心挑选的高品质大麦,浸水二十四小时,在避光、湿润的环境中,经过5-7个日夜的等待,终于冒出一到两公分嫩绿的芽儿。这就达到了做麦芽糖的要求,把麦芽晒干、破壳待用。取优质的糯米浸泡3-5个小时,放上大锅蒸熟,20分钟后,糯米呈晶莹状,然后淋一壶开水,跟准备好的麦芽搅拌在一起,等其完全发酵。

糯米与麦芽混合物在水缸里发酵5个小时后,接下来要做的是压榨糖水和熬制糖水。打开糖架,一勺一勺将混合物放进器皿,经过压制,糖水潺潺流入桶中,进锅熬制。不停搅拌、蒸发,过程持续四五个小时。熬糖是制作麦芽糖最关键步骤,人不能离锅,捞浮沫、控火候、搅气泡等动作丝毫不能马虎。从乳白到红棕色,糖可不可出锅,糖筷“说了算”。

麦芽糖经过压榨与熬制,进入到打糖环节。出锅后的饴糖在豆灰中冷却1小时,直到变成透明褐色的美丽糖饼,把糖饼甩上糖钩,开始打糖。打糖是麦芽糖制作中最费力气的活,从短拉到长,又从长打到短,十来斤的糖饼要打20分钟。只见羊世正用一根木棍插着糖块,上下翻飞,以手为中间支点,左右回环,交替着大力快速甩动糖块,整个过程让人眼花缭乱。直到糖块完全变成米白色,打糖才算完成。

这样古法熬制出来的麦芽糖费心费力、成本不菲,但有麦芽糖本该有的原滋原味。大麦、糯米经过长时间熬煮,化身为黏稠甘甜的麦芽糖,大补脾胃,稀状饴糖可入药,有健胃消食、润肺止咳之功效。张仲景《伤寒论》的“小建中汤”里面用到的“饴糖”就是麦芽糖。

在喧天锣鼓中、流光礼花里,麦芽糖的香气和甜味传承了千年,是古往今来最难忘的年味,是团圆的味道,是童年的记忆,也是人们对甜蜜生活的追求。如今,虽各种零食琳琅满目,但人们依然向往那来自大地的馈赠,甜入心神的麦芽糖。

编辑:叶江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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