磐安记忆┃制瓦,难以忘却的老手艺
2021/11/23 来源:融磐安客户端   记者 陈穆妍

【讲述人名片】陈庭钦,男,1947年出生,1963年开始跟随师傅学习制瓦手艺,一年后学成,开始经营自己的手工作坊,在高坑、上产一带流动卖瓦,后进入深泽砖瓦厂从事制瓦工作。从业四十余载,他始终用心做好每一片瓦,将传统的制瓦手艺传承下来。

“我都好多年没烧瓦了,最近天气好,我还忙着种地呢!”说这话的时候,陈庭钦刚从地里干完农活回来,他换下被泥水浸透的裤子,而后匆匆忙忙吃了午饭,才得空与记者聊起自己的从艺经历。

陈庭钦今年75岁,现居住于新渥街道迎宾社区,他曾经是一名制瓦匠。谈起自己从小学制瓦手艺,陈庭钦笑了笑,眼神里带着几分留恋而又无奈的神色:“现在的房子不一样了,用不上我的手艺啦!”

16岁那年,因为种种原因,当时小学刚毕业的陈庭钦跟着一位老师傅学起了制瓦。在他的记忆里,天不亮就起床,晚上9点后才休息,这是他初学制瓦那一年的日常。

学成后,陈庭钦离开老师傅自立门户,开了一家小作坊,在当时的高坑、上产等村庄流动制瓦。“那时候村子小,没几户人家,这个村的房子盖完了,我们就换到别的村。”陈庭钦说。

陈庭钦前前后后从事制瓦40多年,如今,由于自己年岁已高,时代也变了,这门手艺,他很久没碰了,但制瓦的每一个步骤他都记得清清楚楚。

制瓦的第一步是备料,陈庭钦往往会选在阴雨天,牵着他的黄牛到泥地里“踩泥”。在绵绵细雨中,黄牛踩着泥土的声音“咯嗞”作响,溅起湿润的黄泥——这就是每一片瓦的源头。

一头黄牛一天能踩出一万片瓦需要的泥土,而将泥土运回以后,陈庭钦就需要亲自上阵了。陈庭钦形容踩泥的过程“就像揉面一样”,他脱下鞋子,挽起裤脚,重重踩下又快速提起,不知道要重复这样枯燥的动作多少遍,直到泥土变得有韧性,能够成型。“天气冷的时候才苦咧,脚上都皲裂了。”陈庭钦说,那时候可用的工具少,很多工序都靠人工,可环境再苦也要把工艺做精做细。

黄泥踩好以后就是做泥坯,将黄泥整理成一厘米左右的厚片,举起来不会散,就说明这泥已经踩好了。陈庭钦将泥坯环绕在瓦筒上,细细地用手将表面抹光滑,然后再切割成四片瓦,堆叠在一起,等着入窑烧制。接下来一个多月时间,他要做的就是不断重复这个过程——踩泥、做坯、烧瓦……直到瓦片数量达到1万张。

入窑烧制的过程也不轻松,那是整整三天三夜的苦守和等待。陈庭钦一般都会雇人和他轮流烧火,窑里的火一旦点上就不能停。那时候烧的是柴火,陈庭钦看着柴火燃尽,熟练地又添上新柴,在火光中,听着柴火燃烧的“噼啪”声,等着一批新瓦的诞生。天凉的时候尚可忍受,一到夏天,窑子就像火炉一样,煎熬着泥瓦匠。“当时,这些瓦就是养家糊口的东西,再苦也得坚持。”陈庭钦说。

瓦片烧好后,还要做最后一道工序——挑水浇在熄灭的柴火上,让水汽将瓦片闷上两天两夜。陈庭钦介绍说:“我们常说青砖白瓦,这样闷过以后,瓦片的颜色才会变白。”接下来就是雇人挑瓦装车,拉去售卖。陈庭钦回忆,那时候的瓦15元1000张,他每年大概能做5万张瓦。

33岁那年,陈庭钦关闭了小作坊,到当时的深泽砖瓦厂上班,在那里,他又当了二十余年的烧瓦师傅。

“在别人看来,每一片瓦都长得一样,只有我们亲手做的那个人,才知道里面的不同,这就是手工不一样的地方。”陈庭钦现在居住的楼房是新农村改造后建的新房,钢铁筑的筋骨,水泥砌的外衣,融入鳞次栉比的小区里。虽然生活比以前舒适,但他偶尔还会怀念以前的小土楼,在青砖白瓦的映衬下,错落有致地镶嵌在乡间小路上,那承载着他40余年的心血,也是他几千个日日夜夜的劳动成果。

青山依旧,物换星移。工业化与现代化让陈庭钦的手艺慢慢失去用武之地,“机器做得又快又好。”他对现代工艺也常常发出由衷的赞扬。随着时光流逝,制瓦这种老手艺慢慢淡出人们的视线,也许只有文字、图片和我们的记忆证明它们曾经与我们的生活息息相关。


编辑:傅乐芸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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